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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终结

“憨憨，你说，我会有跟徐洁雅在一起的一天吗？”

我眨了眨眼，抱住自己的膝盖，“不知道。”

“憨憨，这时候你难道不该安慰我吗？”

周质不满地戳戳我的脑袋。

可是，我也很难过啊。

听你一次次提起她，看你一次次跟她告白，我心里都种起一片柠檬果园了。

9

阳台上的这根烟，我一口都没抽。

熄灭烟头转过身，我妈站在身后。

“前两年搬家，你在外地出差，收拾你房间的时候，看到了日记本。”

暖黄灯光下，我妈披一件空调衣，坐在我床上。

“你大学带周质回家吃饭，我还以为你们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小莲，周质喜欢你吗？”

陈女士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探究。

“......没有。”

我喝了口牛奶，苦涩一笑。

“他喜欢别人。”我妈语气笃定地说。

我：......

叹口气，她摸摸我的脑袋，“孩子，你喜欢他8年，我不信他感觉不出来。”

“整整8年都没一个结果，再坚持下去就会有吗？”

我妈没再说什么，回了房间休息。

她给了我独立思考的空间，不过多干涉我。

但我看得出，她很心疼，也很无语。

10

周质当然知道我喜欢他。

大三那年，一次醉酒后，他眼神迷离，嘴里念着徐洁雅的名字。

不知哪来了股勇气，我两手拉住他两只胳膊，站在他面前，仰头看他，“周质，徐洁雅有那么好吗？”

周质的眼里顿时来了光，“当然好，我就喜欢她那种类型。”

“那，我呢？”

“你？”

“跟我在一起怎么样？这么多年，我——”

“秋莲，你是我非常珍重的朋友。”

周质的酒意瞬间褪去，眼神清明看着我。

我木在那，像被浪花拍打过的沙滩，除了死寂，还有眼里打转的湿意。

第二天，两人默契地谁都没提及前一晚的事，我的喜欢像冬天河里厚冰下的鱼儿，即使冰封，也仍暗自奋力地游着。

睡前的晚安好梦，清晨的气温提示，好看风景的照片，有趣事情的分享，无一例外，还是会源源不断发给周质。

心情好的时候，周质会回我一个对话框的消息。

心情不好的时候，几天也没有一条回复。

我妈问我，8年都没结果，继续坚持下去就会有吗？

当然不会有了。

因为徐洁雅，貌似回头了。

11

夏澈说有好玩的，问我要不要去。

我看眼周质一个星期都没回复消息的对话框，起身赴约。

家楼下，夏澈扔给我一个头盔，似笑非笑看着我，“带上。”

“去哪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跨上摩托车，低了低左边的肩头。

我知意，手搭在他的肩膀爬上摩托。

他坏笑一声，“抱紧啊！”

摩托车飞奔在江边大道，空旷的风清爽沁脾，我紧紧抓住夏澈的衣角，大口呼吸旷野自在的风，压抑了好多天的心情终于得到释放。

眼前，路灯暖黄的光打在男生干净的脖颈，脖颈间，一根细细的项链若隐若现。

那可能只是一根普通的项链，但挂在“很贵”的夏澈的脖子上，再不起眼的项链也变得昂贵起来。

从接触到现在，我跟夏澈见过三面。他的打扮虽然很随意，但就是给人一种很贵的感觉，这可能跟他的骨相和气质有关。

“开心吗？”

夏澈大声问我。

“开心。”

我回他。

“什么？”

“开心！”

我随着他的高喊而高喊，整个人都轻盈起来。

摩托车停在一家装修复古的游戏厅前，我好奇地打量，不解，“游戏厅？”

夏澈长腿跨下摩托，左手环着头盔，右手轻轻推我向里走。

“没错，打游戏。”

游戏厅的最里面，是两台拳王格斗街机。

小时候熟玩的东西，我自是不陌生。

12

玩了很久，我才意犹未尽地肯离开。

夏澈戏谑，“怎么有种好学生突然叛逆的感觉？”

“是吗？”我心里一紧，过去的往事浮上心头。

每次跟周质出门，除了吃饭看电影，周质最喜欢的就是去游乐场。

路过商场的游戏厅时，我几次想进去玩，都被周质用“下次”两字推辞掉。

他不喜欢游戏厅，却偏爱游乐场，偏爱摩天轮和旋转木马，因为那是徐洁雅的最爱。

每次去游乐场，周质只在这两个项目间排队，偶尔陪我排其他项目，也只是在底下看手机等我。

他从来不陪我玩。

有次我准备挑战过山车，恳求周质陪我一起。周质却蹙了蹙眉，说，不敢就不要玩了。

可是，我不是不敢，我只是缺乏一点勇气，只是想跟他一起体验这把惊险和**。

或许，我们能拉着手，或许......

周质拒绝了。

他不是不敢，只是不感兴趣跟我一起。

最后，我自己上了过山车，全程睁着眼，我看到太阳在脚下，听到身旁的女孩支离破碎地喊，“丁寒，我再也不爱你了！”

我很想喊点什么，想来想去，刚张开嘴，被风堵了回来。

后来，我再也不跟周质一起去游乐场了。

13

失踪了一周的周质发来一条语音。

不复往日的低沉，他情绪饱满昂扬。

“秋莲，你买的葡萄都烂了！哈哈，要不是觉得车里有股怪味道，我都忘记后备箱还有一袋葡萄！”

语音里，还有徐洁雅小声地嗔怪，“喂，人家特意买给你的，谁让你忘了！”

看来，周质真的很开心。

夏澈挑了挑眉，双手环胸，问，“这人是谁？”

“我喜欢了8年的人。”我回他，想了想，又纠正道：“准确地说，是暗恋了8年的人。”

我以为夏澈会有点面色不虞，谁料，他竟然凑到我跟前，“暗恋都能坚持8年？小秋子，我追定你了！”

我手一哆嗦，手里的烧烤掉到桌上。

夏澈还是那副坏笑，继续道：“真难得，现在还能有你这样漂亮专情的女孩。”

“我觉得，我们可以谈一场永不分手的恋爱。”

明明是那样昂贵的脸和气质，说出的话却如此油腻。

“夏澈，你觉不觉得你太油了。”

我提醒他。

他歪歪脑袋，“只要是你，再油我都没关系。”

听他这样说，心里有股小小的热流涌入。

被周质边缘化太久，我都忘了自己也可以是c位，可以是别人心里的NO.1。

就在我组织措辞的时候，徐洁雅的声音响了起来。

“秋莲？真是你呀。我刚刚还跟周质说这有个人像你，周质说不可能。”

她身边，周质一张脸说不上是什么表情。

“我们能坐下一起吗？外面还在排队。”

我眼神询问夏澈，夏澈点点头。

我挪到夏澈身边，招呼两人在对面坐下。

徐洁雅刚要坐，就被周质拒绝了。

“不用，我不想吃烧烤，我们去吃别的吧。”

他声音冷冷，态度骤降。

只有夏澈，轻轻哼笑了声，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我的嘴，“乖乖，满嘴油。”

周质拉着徐洁雅走了，走前，他眼神复杂地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跟夏澈解释：“周质确实不喜欢吃烧烤，宵夜总爱吃点麻辣烫。”

夏澈刚扬起的嘴角瞬间耷拉下去，像大狗狗突然耷拉下的耳朵。

“小秋子，以后你的注意力只能放在我身上。”

夏澈微微眯起眼，半危险半玩笑道。

我拿起一串五花塞进他嘴里，“再不吃就凉了。”

14

睡前，周质久违地主动发来信息。

“憨憨，你相亲了？”

“算是。”

我看着对话框，等他的回复，最上面，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可直到过了两三分钟，还是没有消息过来。

我随手打开朋友圈，半小时前，徐洁雅发了一条配图的朋友圈。

图片是周质抱着满怀阳光玫瑰灿笑的画面，文字是“他说，想吃阳光玫瑰。”

底下揶揄的评论排起长队，有人问两人是不是在一起了，徐洁雅回复了个意味深长的捂嘴笑。

有人问两人什么关系，徐洁雅回复，“你猜。”

而周质，评论了三颗爱心。

从同学聚会到现在，我心里有根弦一直在绷着。我怕周质继续追着徐洁雅跑，怕徐洁雅回头找周质。怕他们在一起，怕自己接受不了。

可看到这条似是官宣的朋友圈后，心里的弦一下子就松弛下来。好像尘埃落定，好像陪跑结束，好像终于认清了现实，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我想，早在同学聚会那天，我就已经知晓并且接受了一切。

返回微信消息列表，夏澈问我是不是真的不记得他了。

我讶异地发去语音，“我们之前认识？”

夏澈回了我一个大大的表情包，表情包上，是狗子委屈巴巴的“你好好想想吧”几个字。

我从幼儿园的玩伴开始想起，想到时间过了12点，想到昏昏欲睡，怎么也没想起夏澈曾出现在我生命中的哪一环。

周质又发来一条信息，他说，星湾路新开了家麻辣烫，味道不错，下次一起去。

我没回复，倒想起跟他一起吃过的那碗麻辣烫。

15

去年冬天，我们看完深夜电影，周质提议吃碗麻辣烫再回去。

驱车到常去的店，老板歉意一笑，“这个点，食材只够做一碗了。”

“你们情侣两个吃一碗不是更香？”

老板笑眯眯进去备餐，我和周质对视一眼，空气突然有些暧昧。

麻辣烫上桌时，周质率先拿起筷子，放到我手里。

这么多年，我跟周质一起吃过日料，吃过韩餐，吃过西餐，也吃过泰餐。但那碗麻辣烫，是我这8年来跟周质一起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餐。

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天空飘起雪花。

“走吧。”

周质喊我。

他自然而然地拉起我的手。

脸颊一红，心里莫名有了恋人般的感觉。

麻辣烫，雪花，牵手，深夜......就在我思索着告白的时候，周质松开了牵着我的手。

他电话响了，来电人是徐洁雅。

“洁雅！？”他语气惊喜接起电话。

电话里，徐洁雅有事情找周质帮忙。

周质站在雪地里，脸上的笑容没消失过。直到十几分钟后，围巾上的雪花层层落下，层层融化，周质才想起解锁车子让我上车。

16

傍晚还没下班，周质的电话先打来了。

“憨憨，你昨晚没回我消息。”

“......不小心睡着了。”

“可是，今天也没回。”

“......抱歉，工作太忙。”

下了班，走出大楼，晚霞梦幻地嵌在天边，目及之处，一片粉色飘渺。像是哪个浪漫的神仙，给妻子表演了一场魔术。

看到周质的时候，他正低头在手机上打字。

我走过去，等在一边。他看到我，笑着说一起去吃饭。

我摇摇头，“不了，周质，我跟夏澈约好了。”

“夏澈？”他声音陡然一扬，脸上笑容止住，“你的相亲对象？”

我点点头，目光放在不远处倚着酷帅大摩托的夏澈身上。

周质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表情有些晦涩，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我，说：“憨憨，你喜欢他了？”   

细细想了想，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夏澈这样的人，很难不让人有好感。但如果要说他的出现瓦解了8年的喜欢，暂时还没到那种程度。

“什么意思？你不喜欢我了？”

周质声音紧绷，仿佛下一秒就会破防。

我对上他的眼睛，讽刺道：“你问这样的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喜欢我，想跟我在一起？”

周质的眼珠动了下，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僵，没说一句话。

我突然就笑了。

笑过去的8年。

笑他的不在意。

笑他的若即若离。

笑自己的坚持。

也笑自己的可笑。

“周质，你当我是备胎吗？”

“这么多年，你明明一直都知道我喜欢你。”

“可你不明确拒绝，也不明确接受。”

“徐洁雅找你，你乐呵呵地去，徐洁雅消失，你难过地回来。”

“你表面说我是你非常珍重的朋友，却暧昧地牵我的手，跟我喝同一杯咖啡，徐洁雅问我们的关系，你说，我是你哥们。”

“也只有你会亲自己的哥们吧。”

周质的脸有些苍白，他嗫嚅道：“憨憨......我......”

他抬手想拉我的胳膊。

我后退一步，离他远远的，“你还是叫我秋莲吧。”

“周质，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以前是我傻，以为陪在你身边，总有一天会感动你。”

“可是，我完全低估了你对徐洁雅的爱。”

也高估了自己在你心里的位置。

8年，水滴都能穿石了。

我却碰不到周质的真心。

我相信有一种喜欢是奋不顾身，是全心全意，是目光追随和心心念念。

可惜我跟周质之间，没有。

徐洁雅跟周质之间，满是。

17

上个月，天气炎热，路人燥动。逛街时，我买了杯冰美式，边走边喝餍足得很。旁边周质来了句，“好喝吗？”

我只当他在打趣，作为一个咖啡续命的人，好不好喝他会不知道吗。

我不答，他就一直问。

我索性直接将杯子递到他面前，逗他，“你尝尝。”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真的就着我用过的吸管喝了一口。

心里猛地一荡，脸上热辣辣的。

“周质，你——”

我抬头看他，没等我说完，他飞快地在我唇上印了下。

虽然只有一秒，可猝不及防炸开的惊喜，甜蜜到能覆盖8年的酸涩。

周质亲了我，眼神躲躲闪闪。

下面的行程，我们几乎没怎么说话，直到我下车回家，两人仍是不敢直视彼此。

那时候，我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们离男女朋友的关系只差捅破一层窗户纸。

结果，没等到窗户纸破，徐洁雅的出现轻飘飘地就推到了我8年筑起的空中楼阁。

18

从徐洁雅在同学聚会上出现的那刻起，我就知道，我跟周质从此以后不会有“我们”。

爱不爱都是体现在细节里的。

我离开包厢半小时，周质根本没注意到我已经出去好长一段时间，完全没担心在鱼龙混杂的ktv，我会不会遇到什么事。

况且，人走包厢空的沙发上，我的包还孤零零地躺在那。包上的熊猫挂件，是周质去四川出差回来送我的，那时候，他还说，下次一起去成都，那里简直是美食的天堂，我记在心里，一直在凑假期。

聚会结束，普通同学都关心我有没有安全回家，周质却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

其实周洁雅没出现时，他不是这样的。

他会关心我夜晚有没有安全到家，生病有没有药，大姨妈时家里有没有红糖，下雨天能不能打到车。

但只要周洁雅一出现，他满心满眼都在徐洁雅身上。

那袋烂掉的葡萄，早就剧透了我和周质的结局。

19

我一步步走向夏澈，仿佛走回了8年前。

走回了孩童时光。

夏澈骑坐在摩托车上，脸上的表情很精彩。有些臭，有些委屈，还有些凶。

“当初我就不该去广东！”

他不满地抱怨。

“小样。”我笑他。

早上，我妈给我揭晓了答案。

她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六岁时候的我扎着朝天辫和一个看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的小朋友的合影。

我盯着小朋友的眉眼看，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是了，浓浓的眉，饱满的唇，一双眼睛带着调皮的光，这完全是小时候的夏澈。

他跟我一样扎着朝天辫，眉心点着红点。

我们身后，是一台小小的拳王格斗街机。

怪不得那天他要带我去打游戏。

原来，是要试图唤起我小时候的记忆。

夏澈的妈妈江阿姨是我妈的好朋友，当年，江阿姨全家迁往广东做生意，这么多年一直没回来过。直到前段时间，她们才又联系上。

至于我昨晚为什么没想起夏澈，是因为他根本就不跟我在一个幼儿园。

夏澈下巴点点周质的方向，“小秋子，我不在你身边，你的审美降到这种水平？”

我推推他的脑袋，“周质蛮帅的啊，多阳光！”

话落，夏澈怒了，“那叫帅吗？顶多算普通。”

我不理他，从他手里拿过头盔，带上，熟练地跨上摩托，拍拍他的肩，指着晚霞的方向，“小澈，出发——”

9月傍晚的风像是刚来到这个世界般，新鲜，干净，清冽，舒爽。

20

转眼间，半年时间过去。

夏澈把我心里的柠檬树无一例外地铲掉了根，种起芬芳甜香的桃树。

桃树会开粉白色的花，会结沉甸甸甜蜜的桃子。

2个月前，我跟夏澈正式成为男女朋友，远在广东的江阿姨和夏叔叔直言要上门提亲。

天知道我有多惊慌。

倒是夏澈，一直傻乐。

我不满地捣捣他的胸膛，“喂，我们还年轻。”

耳畔，他哼笑一声，从身后圈住我，“老子想快点持证上岗。”

21

半年间，周质来找过我几次。

第一次，是我跟他划清界线不久后的某个晚上。

他醉醺醺来到我家楼下，不停地给我打电话。

看到我的时候，他的眼睛红了。

“憨憨，我们跟以前一样不好吗？”

“不好，周质。”我直接拒绝。

“可是，我们以前关系那么好，现在怎么就连陌生人都不如了？你好久没给我发晚安和气温提示了，憨憨，你是恨我的吧。”

最后一句，他的语气是肯定的。

呼出一口气，我摇了摇头。

“周质，我不恨你，你只是没那么喜欢我。”

“可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我明明已经习惯了你的陪伴，你突然就不理我了，让我怎么办？”

“周质，”我叹口气，“我不是突然离开的。我是在一件小事又一件小事的堆叠下，对你彻底失去了信心。”

那就话怎么说的来着，就像攒够了失望的船票。

“我喜欢游戏厅胜过游乐场，你却只对游乐场感兴趣，因为徐洁雅喜欢。”

“那次我挑战过山车，真的非常希望能陪我，可是你拒绝了，你说，不敢就不要尝试。”

“我们分享了同一碗麻辣烫，那个晚上，我很开心，我以为那意味着我们快要走到一起，包括一起喝过的那杯冰美式，那个短暂却炙热的吻。”

“但是，你总能在我每次对我跟你的充满希冀时，浇来一盆冷水。”

“我很累，周质。”

“徐洁雅已经回头，祝你们幸福。”

说完我就走了。我不知道身后的周质是什么表情，我早就已经不在意。

22

周质第二次来找我，是我刚跟夏澈成为男女朋友的时候。

我平日基本不发朋友圈，夏澈却偏要我在朋友圈官宣。

他把脑袋埋在我肩上耍赖，怎么也不肯挪开。

没辙，我特地发了条朋友圈。

“那啥，我脱单了，对方是这条大狗狗。”

配的图片正是他埋在我肩上腻歪的照片。

随手一拍，我就编辑了一句话发出去。

夏澈看见，满意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底下的评论祝福居多，也有人表情惊讶着问，周质呢？

周质再次出现在我公司楼下的时候，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憨憨，我后悔了。”

“周质，珍惜现在陪着你的人吧。”

“憨憨，我现在就跟徐洁雅说清楚，你能别跟他在一起吗？”

周质的手里拿着手机，拨号界面显示了徐洁雅的名字。

我真是搞不懂他了。

双手环胸，我冷冷审视他，不想再多说一个字。

冷峙间，夏澈来了。

他搂过我的肩膀，神色不悦盯着周质，“同志，相信我，你现在这副深情的样子感动的只有你自己。”

“请你掂掂自己的斤两，够不够格来装情圣。”

听了夏澈的话，周质的脸色非常难看，逃也似的跑了。

从那以后，我跟周质再也没见过面。

23

后来，在新开的网红火锅店，我和夏澈遇到了ktv门口的两位高中同学。

他们说，周质和徐洁雅闹掰了。

徐洁雅跟前任一起吃饭，被周质看到。周质跟那位前任动了手，把前任打进了医院。

赔了好大一笔钱，才让这个事情过去。

这么一闹，徐洁雅又跟前任和好了。

夏澈挑了挑眉，而我，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

两位同学话匣子一转，说我和夏澈很般配，以后生的小孩颜值肯定很高。

夏澈这才有了兴趣搭话。

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扑哧笑出声。

24

我们结婚那天，徐洁雅来了。

司仪让单身男女上台接捧花，最后，捧花落进了徐洁雅怀里。

宾客散去时，她来到我身边。

“秋莲。”

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洁雅，谢谢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徐洁雅的表情有点抱歉，又有点尴尬。

她欲言又止，问我，“你知道他在哪吗？”

她说的“他”，定是周质无疑。

我摇摇头，“我跟周质好久不联系了。”

“这样啊，”徐洁雅的表情有些苦涩，“是我对不起他。”

“秋莲你知道吗？有次我跟周质去游乐场，我坐旋转木马经过他身边时，他说，憨憨，看过来。”

“他把我当成了你。”

“还有，他跟我前任打架那次，他说后悔了，后悔放开了你的手，后悔把那么多年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我怔忪了下。

“周质是喜欢你的，秋莲。他对我的感情不都是喜欢，更多的是年少时候的执着。”

徐洁雅的表情越发的苦涩。

看着不远处在人群中开心笑着的夏澈，我不自觉跟着笑了。

“洁雅，都过去了。”

过去种的花就忘记吧，有结果的树才是值得我们爱的。

树会开花，也会结果。

它的浓郁和甘甜，是万千花儿都比不了的。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