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3-14 11:07:50
程隐沈晏清为主角的小说名字叫《似瘾》,该篇文章内容的结局非常精彩,荡气回肠。程隐沈晏清的小说讲述了:“真巧,在这也能碰上程小姐。”程隐没起身,连动也没动一下,看他的目光极尽冷淡。舒哲拉开她对面的位置,自顾自坐下,“程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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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离你上班的地方近么?”他问。
“还好,距离适中。”
“报社忙?”
“不忙。我是闲职。”
“有空多回去陪陪爷爷。”
“我知道。”这人怎么年岁越长话越多,程隐略微翻了个白眼,起身朝餐厅走,“我去拿点吃的。”
端了两块小蛋糕出来,他再问什么,她便借着吃蛋糕,随意‘嗯’、‘哦’点头应几声。
大概看出她不想聊天,沈晏清没再说话。
相对无言,程隐垂头自顾自玩起手机,在地板上盘腿坐累了,动弹起来,进洗手间洗了把脸。
“时间不早,你该回去了。”
出来第一件事就是赶人。
她绑起头发准备洗澡,“我这没地方住。”
车上说的话不是开玩笑,不结婚,一间房便住不了他。
即使有别的房间,她大概也不会愿意给他睡。
沈晏清上来确实只是看看,点头,在她转身进浴室的时候动身站起。
公寓面积中等,一个人住管够,夜里显得过分安静。
绑起头发洗完脸,想起落下东西在房里,程隐门一开出去,迈了两步,步子顿住。
“你怎么还在这?”
沈晏清没走,站在连接餐厅和客厅的两层矮梯前,捏着手机,沉沉看过来。
“你上天台救人?”
慢两拍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救那个要跳楼女人的事。
点了下头,她道:“是,路过碰上就顺手拉了一把。”
要去卧室拿东西,然而他没走她也只能在浴室门口干站着,不禁问他:“你还有事没?”
不知是不是屋里灯光没有全开,亮一处灭一处,他站在矮阶前,面庞显得晦暗不明。
“你不要命?”他握着的手机倾斜稍许,还亮着光,程隐隐约看见屏幕上的画面,似乎是她半个身子探出栏杆外,拽着跳楼女人双手不放的瞬间。
拍照的记者照片选的很好,极会把握吸引眼球的重点。
程隐笑道:“我这叫见义勇为。”
沈晏清拧了拧眉,“你究竟知不知道,要是摔下去,你就没机会站在这笑嘻嘻地吊儿郎当。”
“当然知道,楼那么高,我又不是没长眼睛。”
他真的越来越婆妈。
程隐急着洗澡,想回卧室拿东西不能回,耗着和他废话,想抓头发,要抬手的瞬间记起头发绑起来了,止了动作,不自在。
本以为沈晏清说完了,没想到他还站着。
又来一句。
“要我说多少遍,你做事之前能不能想清楚再行动。”
半带训斥的口吻,合着他眉间微微皱着的痕迹,极其相配。
他神经病样说了这么些废话,程隐失了耐心:“你有完没完。”
无言静峙几秒。
她站在开着暖光灯的浴室门前,看着明暗光线交界下的沈晏清,恶从心起。
蓦地勾起了唇:“不然呢?等她跳到楼底了再救?还是看看周围有没别的什么人也跳,哪个看得顺眼,我先去救哪个?”
沈晏清的脸色彻底沉了。
程隐怀抱手臂,像一个自我拥抱的姿势,仿佛没看到他难看的脸色,眼里玩味。
“我有路见不平决定救不救的权利,就像你可以决定先救哪一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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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蒸腾的热气熏开皮肤上每个毛孔,热水冲泡浸润过,疲乏轻了许多。
程隐洗过澡,穿着浴袍在沙发上坐下,客厅墙壁上悬挂的电视开着,主播念着稿子,她就伴着这个声音用毛巾擦拭湿发。
几十分钟前,和沈晏清的口角,以他只字不语离开收场。
无所谓。
反正不愉快的也够多了,不差这么点。
十几分钟,湿发擦得半干,程隐正要关了电视回房吹干净头发,摁遥控器的动作因主播念到的新闻顿住。
“嘉晟汇隆商厦,众所周知呢,这几年每到同一天就会亮起大厦外墙所有的光屏,从当天傍晚六点开始直至天亮,今年会不会……”
这是个本地频道,不怎么严肃的晚间节目。
程隐缓缓放下拿着遥控器的手,看了一会儿。
嘉晟,沈家的产业。
汇隆商厦,当初建买回来以及拓高楼层的事,都是沈晏清负责的,他现在的办公室也在那。
主播说话的时候,旁边配了那栋大厦的照片。
高,直,醒目。
她没怎么去过,不过那张大厦发光的照片,她曾经看过一次。
在国外这几年,有过忍不住搜索沈家消息的时候。
从搜索的消息里看到照片里这个发光的大厦,她出神了很久。
想到了很多事。
想到了沈老太太去世的那个时候。
火化那一天,沈晏清把失去至亲的情绪发泄在她身上。
她哭完,一个人在外面晃了很久很久,直到夜色低沉,天黑得彻底。
九点,十点,商店关门。
十一点。
廖家门禁时间早,沈家同样,那一天大人都去丧礼会场守灵堂了,周婶几个又住得离大门稍偏。
黑漆漆的夜里她蹲在沈廖两家中间,哪边的门都没敲,抱着膝盖蜷成夜色下的一个团。
几分钟还是十几分钟,沈家的门从里打开,沈晏清走出来,像是要去找什么。
匆匆走了几步注意到角落的她,步子猛地停下,眉头皱紧的结松开,两秒后又紧紧拧起。
他问她:“你蹲在这做什么。门就在旁边,你不会按铃么?”
她小声解释:“很晚了……”
被他打断。
“知道晚,就不应该这个时候才回来。”
青葱少年身量拔高得比同龄人快,更何况她蹲着,他就站在那儿垂着眸睨她。
黑漆漆一片静得很。脚底下稍微动一动,连磕碰到碎石碎沙的声响都能听得清楚。
她解释说:“怕吵到人。”
沈晏清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
他说:“你没看到我房间亮着灯?”
那一刻她抬头,视线相对,他飞快移开。
然后不耐烦让她进去。
她在沈家有房间,一年中在这住的时间不少。
他第一次下厨,煮了一碗面。
面煮得糊,味道也偏淡,然而他一点都没有自己手艺一般的自觉,端到她房里,撂下一句:“吃完。”扯了张椅子坐下,看着她干干净净吃没了才走人。
她因他在练功房那场骂,哭了好久好久。
面的味道淡,吃完嘴里就不剩什么感觉。
可是直到睡觉,直到睡醒,直到后来很久很久,久得好些年过去,还是记得那天晚上出来找她时,他的那句:
‘你没看到我房间亮着灯?’
记得太深。
所以当她在国外看到那张嘉晟汇隆商厦亮着灯的照片时,一刹那就想起了那个夜晚。
照片里的整个大厦,像一个通身发光的巨大灯塔,像他窗户亮着的灯。
对于沈晏清来说,是‘对不起’。
——也是‘等你回来’。
本故事纯属虚构
嘉晟汇隆大厦亮灯,每年只在一个日期。
外人看来或许会以为这是企业纪念日或者别的什么日子,但程隐知道,那是她的生日。
沈晏清自是也知道的。
每年她过生日,他都会送份礼物。虽然每每送礼物时臭着张脸,但准备的东西,却从来都没有敷衍过。
犹记得有一年,学校初中部流行粉色打扮,程隐是个极度别扭的人,从来以不随波逐流自居,哪里会跟风,所以一片清新少女色里,唯独她一个一身黝黑,每天都穿得跟夜行侠似得。
那年生日,沈晏清送了一整套配饰给她,全是粉色亮闪闪的东西。
她嘴上说不喜欢,其实心里喜欢得不得了。
十多岁的时候,心上会尖尖冒刺,叛逆着想做个与众不同的人,也会窝一团粉红绵云在心里,想当全世界最受喜欢的小公主。
沈晏清的礼物,被她珍藏了好久。
这样的点滴太多。
曾经是礼物不舍得碰,现在……
电视里的晚间节目进行到新的一段,嘉晟汇隆大厦的内容结束,不再从主播嘴里听到和沈晏清有关的东西。
程隐从回忆里回神。
侧头看向落地窗外,楼宇林立,折射着天际遥挂的星点。
夜幕黑而沉,已过数百分,数千秒,天色还是和沈晏清离开时一样。
把遥控器一扔,她往后靠在沙发背椅上。
今年的生日,要在国内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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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隐从秦皎那接下的活儿还没完,婚礼举办当天必须得在场。
这是整个活动最后的重点,拣要紧的记录、拍照,带回去和之前的各种稿件整合,专题内容就做出来了。
婚礼地点在市里一个庄园式会场,结婚双方家境相当,家里企业规模都还不错,只是比起再上一层,就有些不足。
程隐没有邀请函,不过戴着工作证,顺利被放行。
全程拍拍拍,素材取的差不多,停下脚休息。
结束宣誓仪式的新郎和新娘在长桌前被陆续而来的亲朋好友三两围住说话,程隐随手端起杯饮料,浅浅酌饮,目光朝两位主人公瞟去。
按照原本定下的流程,除了记录婚礼外还要采访新人,但——
她刚刚试着和新人沟通了,话还没说完就被其它工作人员摆手,让她到一边去。
新人忙着应酬,到处都是客人需要招待,没有时间。
报社、婚庆品牌以及婚礼主人三方之间沟通是一边对一边的,程隐这边主要和婚庆品牌联系,没想到婚礼现场会在新人这碰壁。
不愿意接受采访那便算了,没有这一环,专题报道也能写出来。
程隐站着看了一会儿,放下饮料打算找地儿休息。
一转身,却正好和着急的侍应撞上。
两杯酒摔地上,在露天环境的花园里引不起多大注意,她的外套遭了秧,湿了一片。
麻烦。
程隐皱眉,然而只是摆摆手说没事,连句多的话都没和诚惶诚恐的侍应生说,径自护好装着相机的随身工作包,去里间清理。
工作不易,不想为难人。
新娘的换衣间不适合进去,程隐沿着走廊,找到一间房,见里面放的都是杂物,没有摄像头,侧边还有一块遮着白帘的地儿,当即进去。
反锁门,在帘后略昏暗的空间里,脱掉外套,拉下腰侧抹胸中裙的拉链,将湿迹好好擦拭干净。
擦完,中裙拉链才拉起到三分之二,门突然开了。
程隐一愣。
门反锁了的。
透过帘子间隙看去,开的是另一扇——
这个房间位于两条走廊之间,两边都有门,墙壁颜色相近,进来时她没注意。
把手拧动,门从外边推开,程隐回神迅速把拉链拉好。
伸手去拿放在旁边的外套,看清来人,顿了顿。
沈晏清。
程隐微怔间,他走到帘前,站了三秒。
“唰”地一下,帘子被拉开,他高她低,视线相对。
沈晏清的目光在她身上略略打量,扫过她还没穿起的外套,湿迹犹有余痕。
“只带了一套衣服?”
来的突然又突兀,什么都不说,问话还问得一脸坦然,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程隐回神,点头,“没另外带换的衣服。”又问,“你怎么……?”
莫名奇妙出现在这。
“婚礼,我是受邀宾客。”他说。
程隐盯着他,挑了挑眉。
沈晏清懂她的意思,移了移眼神,“来得迟。刚来就看见你,以为你有麻烦,过来看看。”
勉强接受了他的说法,但怎么想都还是觉得,太巧了。
程隐懒得纠结这一点,拿了外套就要出去。
“**?”
“**。穿着不舒服。”外套湿的比裙子多。
沈晏清看着她朝外走的背影,蹙了蹙眉。
出了房间才刚走出厅,迎面就碰上了新人。程隐正想往旁边让,新婚夫妇奔着她就来了。
准确的说,是奔着她身旁的沈晏清来的。
新郎满脸堆笑,快步上前想要和沈晏清握手。但见沈晏清岿然不动,及时收了冒昧伸出手的动作。
“没想到沈先生愿意赏脸参加我和我夫人的婚礼,十分荣幸……”
沈晏清礼貌笑了下。
程隐在一旁充当背景没说话,新郎和沈晏清套了几句近乎,而后才注意到她。
“这位是……”
脸色微变了一瞬。有印象,他记得是来记录婚礼的报社员工。
怎么会跟沈晏清一起?
新郎问的是沈晏清。
沈晏清没答,侧目看了眼程隐。
“我姓程,是同城晚报的员工。”程隐笑了笑,“张先生和张太太的婚礼我们报社全程都有跟进。”
新郎连连点头,“是是,我们这边也知道。”
“祝张先生和太太百年好合,新婚快乐。我这边该做的工作都已经完毕,就不打扰了。”程隐冲他和他身后一步的新娘点了点头,提步便要走。
新郎忙不迭叫住她,“刚刚工作人员说有一个采访,程小姐……”
“还有采访?”沈晏清看向程隐。
她嗯了声,“工作人员说时间不够就取消了,不过取材足够了,采访部分空缺问题不大。”
见她一副平淡口吻和沈晏清谈自己拒绝她采访的事,新郎脸色尴尬了几分。沈晏清听程隐说话,眼风扫过他,惹得他添了几分忐忑。
给沈晏清发邀请函,对他到场一事没报希望,不想他竟然真的来了,尽管晚了些。
眼下话没说上几句,别得罪上了。
得不偿失。
新郎抹了抹额头,赶紧道:“程小姐!程小姐现在有空吗?我们可以立刻安排一下采访的事。”
程隐本想直接说不用了,见新郎那一脑门子汗,略略有些于心不忍。
瞥了眼沈晏清,忍住摇头的动作。
她小时候特别怕他,后来知道不止她一个,怕他的不少。
没想到现在怕他的人,会怕到这个程度。
“没事,报道内容的确够了,张先生不用麻烦。”
她笑得深了些,为了给对方台阶下,“如果还有别的事,我们报社会派人来和张先生张太太联系。”
再次说了句新婚快乐,程隐告辞。
她走,沈晏清当然也不待着。新郎想挽留,伸了伸手,到底没动。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程隐倒是方便,回去蹭上了车。
沈晏清上车又不立刻开,在车里抽起烟。
“你跟他们很熟?”
指的是那对新人。
“不熟。”程隐说,“结婚的日子,给个面子。”
拜高踩低是个人都不喜欢,她只是怕麻烦,懒。
她抬手敲了下车窗。
“一辈子遇上的人有多少,每个都往心里去,得多累。”
沈晏清眸光微凝。
程隐偏头看向车窗外,过会儿侧头看向他,“你和我公司老板认识?”
他抽了口烟,“……有人认识。”
她轻笑。
所以说,哪来那么多巧合。
“找我有事?”她敛了表情问。
“没事。”
程隐静静等他半根抽完,那一截摁在烟灰缸里,他接上说:“没事不能找你?”
“当然可以。”
程隐一副‘随你’的表情。
上回在她公寓,她言语带刺,他铁青着脸甩手走人,这会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沈晏清又道:“昨晚爷爷说,这周末大伯一家都会回来,让你一起去吃饭。”
“哦。”他不说,沈爷爷也会打电话告诉她。
程隐把车窗降下一点。
他看了眼,打开车内空调,吹淡烟味。
沈晏清侧目瞥她。
外套搭在腿上,胳膊光|裸,脖颈下锁骨精致,皮肤像白皙的淡奶油。
“空调冷不冷?”
程隐摇头。
见他盯着自己,她对上他的视线:“看什么?”
打量得明显又不加以遮掩。
——果然是男人。
程隐眸中别有意味。
沈晏清目光飘了一瞬,被她这么看回来,想移开的,不打算移开了。
“看你。”
车内空间本就狭窄,隐约能嗅到她身上的香味。
“有什么好瞧。”她倏而一笑,挑眉,“没穿的时候,你也不是没看过。”
沈晏清目光一顿,默然几秒,先移开视线。
过会儿,他说:“晚上有事没?”
“约我?”
他没说话,算是默认。
程隐侧了侧头,笑得别样欢快。
却是拒绝。
“不好意思,有约了。”
“在这种平常到显得廉价的场所,在这种小得寒碜的包间,对一个你并不喜欢的女人……把持不住。”
没等沈晏清说话,她提起被他压住的腿,屈起膝盖抵开他,隔开距离后,站起身回原本位置。
沈晏清伸手扯住她的手腕。
程隐回头一看,他坐着,眸光凝凝朝她看来,唇瓣抿得有些紧。
等了几秒没等到他说话,她活动手腕,从他掌中挣脱。
旖旎短得像梦境。
程隐坐回原位理好头发,姿态端正,不见半点不雅。
给自己倒了杯水,她喝了大半,将杯子底部磕在玻璃桌面上,抒了口气。
“医生说我不能喝酒。”
随口说了一句,没有说明白讲清楚的意思,也不给沈晏清开口的机会,她拿起话筒,就着随机显示的老歌,自顾自唱起来。
仿佛他和刚刚那个吻,都一样,根本不存在。
……
聚会结束,部门里负责组织的同事去付钱,被告知账已经买过了。一行人半醉,玩笑着互相问谁这么客气,偷偷摸摸干好事。
程隐和秦皎没喝酒,缀在众人后头。
听前头叽叽喳喳了解了个大概,秦皎问身旁的程隐:“他买的单?”
“可能。”
秦皎笑:“真没看出来,心肠够热。”
程隐扯了下唇角,“钱多烧得慌。”
秦皎侧着眸光瞧她,她面色平平,一脸无所谓。
看来是真不放在心上。
也对,反正钱多,连指缝里露那么一丝半缕都不算,用不着她们操心。
.
周末去沈家吃饭,程隐去的最早,午后就到了,陪沈承国聊了许久。
沈家人丁不多,沈承国有两个儿子,到了孙辈,加上沈晏清总共三个。长子家的那俩,岁长的叫沈居业,老成稳重,和沈老爷子一脉的严肃,行二的叫沈修文,脾性稍温和些,相处起来没那么令人拘谨。
他们仨回来得巧,正好碰上,一同进门。
程隐捧着书从书房出来,四人在客厅打了个照面。
见面叫人,当然她先开口。
“居业哥,修文哥。”
她浅浅抿出笑,弧度适宜,既不疏离也不显得过分腻歪,叫了前两个,目光最后落在沈晏清身上,“……晏清哥。”
沈居业嗯了声,轻轻颔首——点头的模样都比别人正经。
“爷爷呢?”
“沈爷爷在睡。”程隐合上手里的书,“周婶说他这俩天晚上没有休息好,我念了两页他就睡着了。”
沈居业严肃的面容和缓了些,眸色亦放柔些许。
女孩家和毛糙的男孩到底不一样,温柔贴心,以前他们撒野见天在外飞的时候,她总是乖巧陪在俩老膝前说贴心话。
沈承国老了,迟暮之年没了发妻陪伴,家里儿子孙子又个个有事,没法时常尽孝。
程隐能回来,是桩好事,也解了他梗在心里的结。
沈居业道:“有空多回家,需要什么跟我说。”顿了一下,补了句,“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要一有事就躲起来。”
程隐浅浅笑,很顺从地点头,“知道了。”
他身后俩人都看着她,跟沈晏清不同,她和沈修文是真的许久不见。
“长瘦了。”沈修文抬手在她头上轻碰两下,没多说别的,只道,“走,我们去看看周婶菜煮的怎么样。”
程隐瞥了眼沈晏清。
一家上下就这么些人,唯独他,隔三差五碰面,都快赶上点卯,比沈爷爷见得还多。
笑了下,程隐收回目光看向沈修文,应道:“好。”
……
二楼拐角右边,第二间是给程隐备的卧室。
推门进去,摆设一应如旧,没有变动,时间仿佛停住,一回首,能想起来的事情都还在昨天。
程隐在房里转了两圈,走到角落时想起什么,蹲下身拉开最底下的抽屉。
东西都还在。
盒子表面显得有些旧,不过没有落灰,打扫卫生的人应该时常会拿布擦一擦。
程隐端着盒子到书桌前。
打开盖,里面满满一盒都是首饰。
皇冠,耳钻,手链……全是**嫩,亮闪闪的颜色。
读书时候的玩意,值不了几个钱。
都是沈晏清送的。
她被沈老太太交给廖家的时候还小,连名字都记不得更别提生日。只是人人都有生日就她没有说不过去,于是有名字那天就成了她的生日。
记不得沈晏清是哪年开始肯送她礼物的,每一样她都有好好收着,大都多用着用着坏了,打扫之后被清理掉。
这一套首饰是例外,她很喜欢,但不见光的时候最多。
响起两声敲门声,程隐侧目,“请进。”
门一开,进来的不是沈居业也不是沈修文,她绷起的肩膀微微放松。
沈晏清反手关上门,目光扫及桌上,见她在翻旧物,顿了一下,提步过来。
盒子里的东西毕竟是曾经的流行,现在看显得十分过时。
“老板跟我推荐的时候,说这个款式是经典款,过多久都不会落伍。”
他垂眸,指尖碰了碰皇冠上的水钻。
“可还是落伍了。”程隐抬眸看他,“所以,有的话听听就好。”
对视三秒,沈晏清敛了目光。
没接她的话尾,而是说:“这盒子放了很久,周婶打扫卫生每天都会擦一遍。爷爷吩咐过,搞卫生的时候不要弄乱摆设。”
怎么放的就是怎么。
她的房间,就应该保留属于她的痕迹。
程隐怔怔有些出神,摸了摸盒身边缘。
半晌,她盖上盖子,问他:“上来有事?”
他嗯了声,“爷爷醒了,让我上来叫你。”
“那下去吧。”
程隐起身,端着盒子走回角落,拉开抽屉放进去。
“不带回去?”
沈晏清站在桌边看向她。
蹲着的程隐抬头,和他视线交汇。
“为什么要带?”
不等他回答,她关上抽屉,站起身,率先开门出去。
将近二十年,她和照拂她的沈家扯来扯去扯不清,但多少是彼此相平,谁也不欠谁。
这些东西要不要都行。她不想要,所以没有拿。
至于沈晏清送的……
程隐被遗弃的时候,只有五岁。她被扔在胡同巷子里,穿着一身脏兮兮的旧衣服,差点撞上途经宽巷的车。去喝下午茶的沈老太太就坐在车里。她怯生生不说话,不知道大人姓名,不知道家在哪,沈老太太只好把她送到附近的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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