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小说《一斛明珠映雪霁》,主角是苏雪霁苏愿囡囡,属于古代言情类型的小说。春草生生以其出色的文笔和精彩的剧情发展,将读者带入一个真实有逻辑的世界。这本书引人入胜,人物形象立体,非常耳目一新。值得一读!我是从娘尸体里生剖出来的盲女。哥哥告诉我李相夫妇是我的弑母仇敌。十年磨刀,我准确的将匕首插入了李相的胸膛,他却扯开我的面纱,老泪纵横,“囡囡,我终于找到了你。”可我却不知,新皇羸弱,需女子冲喜,他在殿堂点名,要的就是这李相之女。
我惊愕的抬头,疑惑止于唇齿间。
“近期死于非命的大臣被证实都是刺杀,
胡都尉今日死里逃生,据他口述,刺杀他的人正是李相之女,李明珠。
她剑术精奇,绝不可能是盲人。”
我眉心一跳,眼神漂移,不敢看他。
他却爽朗一笑,捏了捏我的脸,
“不必害怕,我早已知道你并非她。”
他竟知道,我的心中泛起一丝涟漪,却又听他说道,
“你如蒲柳般娇弱,一颗糖便能哄你半日开心,
而她,生如烈阳,又岂会如此乖顺。
早前传言你与京中大臣刺杀案有关,我就不信,
果然是她,是她回来替苏将军报仇了。”
我黯了眼神,又不死心的开口,
“那陛下不怪她?”
他的眼中射出锐利的精光,像天上最矫健的雄鹰,
“怪她?
她杀的全是把持朝政的世家一族,
太后外戚专权,和李相一同结党营私,我就如牵线木偶,毫无实权,
十年前,她燃我斗志,告诉我生如皇子,如逆水行舟,
今天,她又一次替我扫清前途之碍…..”
他的眼里燃了熊熊火焰,我从未见过他有如此生机,可我却顿时失了力气,
我的脸越来越白。
我三番五次的想开口问他,可知道我是谁,又被他炙热的眼神逼了回去,
他满心满眼都是李明珠,
我是谁,并不重要,他也不想知道。
世人皆说,后宫弱水三千,他的眼里独有我,
我今日方知,眼里装满的,心里也可却全无。
他拉着我,博古论今,指点江山,一直说到后半夜。
待他走了,我终于力竭瘫倒在床,
映着月光,我撕下左腹的纱布,一整块纱上已经浸满了鲜血,
我苦笑着换药,
昨夜刺杀失败,今夜还得再去。
小皇帝不知,女子如镜,照镜的人不同,镜中人也各异。
他看到的我是娇弱蒲柳,可他们看到的我却是黑脸罗刹。
8
我刚到都尉府,就被苏愿拦住了。
他皱着眉呵斥我,
“你最近越发鲁莽,昨日刚失手,今日怎可又来。”
一年前,苏愿清出了陷害舅舅的太后一党,按他的谋划,我只需用李明珠的身份约见他们,后续之事,他自会派人刺杀。
可我想起舅舅和娘,就舍不得放弃血刃仇敌的**,
如娘所愿,我一次次用仇敌的血祭奠苏家,以命抵命,何其快哉。
黑夜里,我看不清他的脸,可他的呵斥仍是让我剧烈一颤。
我稳了稳心神,沉声应道,
“昨日,胡都尉说查出了有不明势力在西北集结,他逼问我苏家是否要举旗。”
我有片刻犹豫,还是问出了口,
“哥哥,你是要反?”
苏愿凑近了我的脸,捏住了我的下巴,
“雪儿,你昨日失手,是怕我害了他,
难道,你动情了?”
骤然被点破心事,我有一丝慌乱。
我无法否认,眼见小皇帝在六部处处受人掣肘,每杀掉一个,就像砍断了牵连他的一根丝线。
我生而为复仇,甘心当牵线的木偶,但我却希望他能自由。
苏愿手上的力气又重了一分,
“每次都自己动手,你是怕留了活口,被他发现吧。
雪儿,爱人如逆风执炬,必有烧手之患,
你已身在高崖,一招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被说中内心更深的隐秘,我怒目向他。
“哥哥,你从小教我苏家家训,精忠报国,赤胆为民,
手刃仇敌既是为苏家,也是为朝廷社稷,
你真的要反吗?”
我侧身向前,肩膀撞到了他的左胸,他咳出一口血。
我赶忙止住了他胸口的穴位。
昨日胡都尉赴约竟设有埋伏,我未能一击即中,反而中了他的道。
是苏愿如神兵天降,飞身带走了我,但他的左胸也中了一箭。
“你怎么会受伤。”
我第一时间未曾跟他言谢,只惊诧万无一失的苏愿怎会有失。
他沉默不语,静静运气循环过一个小周天,才再次开口,
“今夜的都尉府必定机关重重,你别再犯险,
我会解决掉他。”
我欲再问,他却只留下一个背影,于黑夜消逝。
听到胡都尉被杀的消息时,小皇帝正陪我在房中扎针,
为求他的疼惜,我日日装着盲的看病喝苦药扎银针。
一个侍卫急急的走了进来,看到我闪过一丝讶异,对着小皇帝低头耳语,
“胡都尉戌时遇刺身亡,刺客已被生擒,
是…”
他顿了顿,又抬眼看我,声音更低了下去,
“她自称是李相之女,李明珠。”
我向后一个踉跄,
是她,她真的出现了,
我的瞳孔在暗夜里骤然放大。
9
小皇帝匆匆离去,未回头再看我一眼。
我盯着窗外地上落满的枯叶,那里铺了一层月光,一直等到月光枯萎,他也未曾归来。
终是到了这一天,这场偷来的欢梦该醒了。
一大早,我脱下了皇后的翟衣,穿上了民间最普通的民女衣裙,
我对着铜镜细细描眉,比起庄重的远山眉,其实我更偏爱清新的新月眉,可我从未画过,当了李明珠良久,终于可以在他面前做一日苏雪霁了。
前朝终于传来了昭令,却和我想的大不同,
“民女李彩玉,冒充当朝皇后,
残害忠良,罪大恶极,按律当斩,杀无赦。”
手上的螺子黛猝然坠地,发出一声脆响,
李彩玉?冒充皇后?这是一招李代桃僵,可他为何要如此。
他,竟忍杀她?
一直到夜里,才等到他沉着脸回来。
他看着我的妆容一愣,随即笑了,琥珀色的瞳孔里似有闪闪星辰,
“明珠,不,我应该叫你彩玉。
你的眼睛好了?”
我生出一丝欢喜,却在下一瞬跌到谷底,
“那便更容易了,
你想救你的姐姐吗?”
他见了李明珠,
李相曾告诉她,她本来应该有个姊妹的。
我本应该叫李彩玉,明珠彩玉,李明珠果然是我同父同母的胞姐,
不同的是,她的出生是带着父母的期盼,
而我,生来就是夹着父亲的算计和母亲的怨恨。
因此,她是明珠,而我是血祭。
太后和孙琳琅要她死,迫着皇帝下了死诏。
皇帝与之博弈,换来的是放弃追究我的由来,我仍可当这个皇后。
可他们不知,小皇帝早已替她做好了筹谋,他要我去牢里替出她,而她,就可以成为名正言顺的皇后。
是的,这一招李代桃僵,不是为我,而是为她。
他要杀的是我,不是她。
我苦涩的点头答应,对上了他的眼。
这是我第一次堂堂正正的看他,是第一眼,却也是最后一眼。
我的眼疾好得不全,也或许是眼里氤氲着水汽,越睁大眼却越看不清,
我只好伸出手,细细的描摹每一处轮廓,想要牢牢的映入心里,
他的眼里有些许不忍,把我拥入了怀中,
我长长的叹口气,他治了我这么久的眼疾,真治好了,他却不敢看了。
我反手抱住了他,拍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抚。
白雪自该配明珠,在我短短的一生里,对我好的人屈指可数,
我是一颗糖就能开心半天的蒲柳,何况他曾给过我那么多甜。
“没关系。”
我贪婪的在他怀里深吸一口气,他常年吃药,衣袍里的药香让我安心。
我骤然睁眼,眼睛在暗夜里射出精光,
破釜沉舟,最后一击,
“你们是自以为的刀俎,
视我,视娘,视姐姐,视整个苏家都是鱼肉,
这一次,终于要也轮到你们了。”
10
我曾无数次暗中接近慈宁宫,却守卫重重,根本无从下手,
而那张名单上,从下划至上,只剩卷首两人。
是时候了,只要他们提审李明珠,我就有把握刺杀成功。
果然,孙琳琅第二日便来了狱中,她竟屏退了随从,单独审我。
她的身上仍是香香软软,口中却甚是威严,
“李明珠,没想到你还有这番能耐,
竟能毁了我辛苦半生的经营。
说出你的同党,不然,
我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在黑暗里笑得放肆,
“琳琅夫人,你没听说过我是黑脸罗刹,
你怎么敢一个人来问我呢。”
她的脸上变幻莫测,环顾四周,讳莫如深的压低了声音,
“别装蒜了,我已知晓你拿下了东北,东南,西北,西南,
七路军中你已有了四路,
可惜啊,你怎么就落到了我们手中呢,
擒贼先擒王,树倒猢狲散…….”
七路军已拿下四路,怪不得好久不见哥哥,他竟在背后做了这些。
她话未落音,竟大声咳了起来,
“你....竟然下毒,是幻药?”
我又一次大笑出声,我的四肢已软弱无力,我安然的靠在墙边,
“不是,它不是你的幻药,它叫‘春风散’。”
我初见她那日便中了毒,那毒可致人神思恍惚,日益加重,直至神志全无。
那日,我晕倒在慈宁宫殿前,太医探查出我的毒已深入经脉。
从此她便放了心,在她眼里,皇后不过早已是个活死人罢了。
所以,她再未来找过我麻烦;
所以,她能答应小皇帝让我继续当皇后。
可她不知,我有苏愿。
自他目睹娘中毒而亡,他便苦修医术,天下之毒,凡他能制,均亦能解。
他清了我的毒,也制出了这味毒,他调整了幻药和**的比例,他说春风得意,也会一朝尽散,因此唤它为“春风散”。
果然,不消片刻,孙琳琅已有痴狂之相,
她失了端庄,呲牙咧嘴的扯我衣裳,
“今日,我给你下了‘软筋散’,
你是否已是浑身乏力,若不听命我的,
你的筋脉会软化,凝结,抽搐,一个时辰便会痛苦而亡。”
我依然扯着嘴角大笑,
“那又如何呢,‘春风散’也是一个时辰后便会失智而亡,
我根本没有解药,以一换一,倒也也不算亏本。”
她的眼神开始涣散,面上呈现出慈祥的笑,
她突然抱着我,轻轻的抚摸我的脸颊,
“明珠,我对你不好吗,我也曾想把你当自己女儿的,
你怎么就不是我的女儿呢,
我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像我。”
一直摸到脖子,她骤然掐紧了我,她的眼神凌厉非常,
“凭什么,
我的文才武略不如哪一个弟弟,
这个天下该是我的,我的!”
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灼热得要烧出火来,
我拼命的挣扎,
“你有凌云志,自当攀顶峰,
可我苏家,又有什么错,哪里挡了你的青云道,非要赶尽杀绝。”
脖子上的力骤然一松,她的眼里满是嘲弄,
“我没害过你们苏家。
是父皇,我不过是他手里的一把刀,
苏家功高震主.....”
她面带讥诮,上下打量我,
“你不这就反了吗,想要这天下姓苏吗,
在风浪之巅,谁不想借着东风上青云,
你敢说,苏飞将军没想过反吗?
你不过是苏家的女儿,便可掀起如此风浪,
父皇做的不对吗。”
我脱口而出,
“不是的,舅舅他一生忠君报国,没有半点反意。”
她冷冷的看我,反手摔出了苏家军的半边虎符,
“那你呢,它怎么又现世了呢?”
我黯了黯眼神,苏愿他真的是如此想的吗,他真的想让这个天下姓苏吗?
我不死心,又问到,
“那我的母亲,你为何要杀我的母亲?”
她不笑了,定定的看我像看一个痴儿,她捏捏我的脸,
“我的小明珠,
你怎么这么天真,
她摇摇头,长叹一口气,
“世事轮回,你倒有你母亲的几分天真,
是天要亡我,竟会让我败在你的手里,
你要为你的母亲报仇,
她就不为她的哥哥,她的家族报仇吗?
成王败寇,哪条帝王路上不满是无辜人的鲜血呢?”
“咳咳咳”,她吐出一口鲜血,
她圆瞪着眼,目眦欲裂,再一次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的头越来越疼,眼前越来越模糊,我扯着嘴角苦笑,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
“夫人何必着急,一个时辰后,我俩不是都得死吗。”
11
“雪儿,雪儿。”
我像踩在高高低低的深海里,浮浮沉沉看不到边。
有人在焦急的唤我,像是深海里的一道光,我拼命的朝着那里奔去。
我终于醒转了过来,我正被搂在一个宽厚的怀里,身下驰骋的是一匹赤驹。
一抬头,是苏愿。
他身着一副银色铠甲,阳光映在他手中的红缨长枪上,恍若神祗。
见我醒来,他搂着我的手更紧了些,
“还好,还好,还好你没事。”
我转头看去,身后旌旗猎猎,战鼓雷鸣,数万大军,已是进了皇城。
苏愿,终究是反了。
他竟红了眼,
“雪儿,对不起。
我没料到,孙永泰竟会把你送入了大狱,
我最近不在京中,直到探子来报,
他把那个女人送出了皇宫,我才知道他竟偷龙转凤。
我本以为送出了李明珠,你就安全了,
他心中竟半点无你,
我连夜起兵,就差一点,一点,那个毒妇就要杀死你了。
我好怕,好怕就此失去你。”
我愣愣的看他,一时恍不过神,他在说怕?
我从未见过苏愿失态,他永远风轻云淡,他竟会如此慌张,
可我心中有太多疑问,来不及多想,
“苏愿,是不是一切都是你的筹谋?
所有人都是你的棋子,一切尽在你掌握之中,
从钦天监开始,是你让皇帝选了李明珠,再劫走李明珠,
让我杀李相是假,让我进宫潜伏才是真,
你步步为营,不择手段,你原来早有反意。”
他抬头骑马,并不看我,下颌角却越绷越紧,
“你就是如此看我?”
他胸前的伤口渗出了血,我才想起上一次的伤他还没好全。
苏愿的护卫青山骑到了我的身侧,言语急切,
“小姐醒了,少爷你可以放心了,
你身上有伤,把小姐交给我吧。”
他顿了顿,又朝向我,
“关心则乱,少爷昼夜不停,三天三夜带军进京。
小姐你。”
“多嘴。”
苏愿皱着眉,一个扬鞭,身下的骏马又窜了出去,将青山甩出几里。
关心则乱,是啊,我们从小相依为命,他是我最亲的哥哥。
我努力的伸手,想要抚平他眉心的愁。
却突然全身骤痛,止不住的抽搐起来,是软筋散毒发了。
他蹙着眉替我把脉,眼里竟闪过一丝惊惶。
他慌张的从怀里摸出一颗药丸喂进我的嘴里,喃喃自语,
“雪儿别怕,哥哥在。
哥哥一定会把你治好。”
是的,哥哥永远都在,十九年日日练功在,十九次刺杀次次他都在。
我惨白着一张脸,努力的勾起嘴角,伸出小指,
“好。”
可我全身好痛,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轻,眼前也越来越黑,
伸出的手终是垂了下去,我痛得缩成一团。
终于到了养心殿,他抱着我进了殿。
恍恍惚惚中,我听他的手下回禀,
“太后已在慈宁宫自缢,‘
搜遍整个皇宫,未发现皇帝的身影。”
心中绷紧的弦乍然一松,我终于安心的闭上了眼。
12
等我再次醒来时,我的眼前却又陷入了混沌。
想必是毒素入了脑,又一次伤了眼睛。
与黑暗交手已久,我并不在乎,最多就是又盲罢了,我已见过世间最美的风月,已是无憾了。
我跌跌撞撞的下床,恍惚间看到殿前正站着我的小皇帝。
他正在和苏愿争论什么,
我来不及细想他为什么会重返皇宫,
就见苏愿手执一秉长剑就要刺入小皇帝的身体里。
我拔出了我随身的匕首,向着苏愿的右臂刺了过去。
“明珠!”
我听见小皇帝一声惊呼,
苏愿一个转身,我收手不及,匕首正正插入了他的胸膛,
咽下三寸,脊之五椎,我准确的插入了他的心门。
鲜血汩汩的流出,我慌了神,拼命撕扯身上的纱裙。
我拿着一条条破布去堵那个血窟窿,可根本堵不住,血喷涌而出。
苏愿的脸越来越白,他按住了我的手,止住了我徒劳无功的挣扎,他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笑,
他的手触上了我的脸,他轻轻的擦去我满脸的泪,我才发现我的脸上一片湿冷,
“雪儿,乖,
雪儿,不哭。”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我,面有愧色,
“对不起,我还未研制出解药,
这些药只能缓一段时间,减轻你些许痛苦。”
他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他眼里有一丝苦涩,
“雪儿,你怎么就不信,
我们苏家,绝不会叛国了,
我苏愿,绝不会叛国呢。”
抚在我脸上的手骤然垂落,苏愿缓缓闭上了眼。
我转头才发现,
他拿着的并不是一把剑,而是一个卷轴。
卷轴里是翔实的案卷。
是苏家被陷害的陈情血书,字字句句,皆是血泪。
原来,他是要小皇帝为苏家翻案,
他从未想过要称帝,苏家家训,精忠报国,赤胆为民,
苏家要的从来是山河太平,国泰民安。
而他要的,是只是翻案,是舅舅的清誉,是整个苏家军的清誉。
延迟的疼痛感奔袭而来,
痛,好痛,痛意铺天盖地,我分不清是心痛还是经脉抽搐的痛,
我缓缓弓起了腰,趴倒在他冰冷的尸身上,终于痛哭出声,悲鸣声响彻了整个皇城,
“哥哥。”
13
小皇帝如约替苏府翻了案。问罪,追封,到了抚恤这一步,发现苏府已是后继无人了。
但还有苏家军,苏愿重建了苏家军,很快就成了一支铁军,
一兵一卒尚在,苏家就永不会灭。
我开始醒醒睡睡,好好坏坏。
小皇帝总是守在我的床边。
他红着眼,握着我的手一声声的唤我。
“雪儿,雪儿。”
可我的毒却深入骨髓,药石无灵。
他终是不甘心,为我找来了普天下的神医巫女,我还是日日看医生喝苦药扎银针,
仿佛什么都没变,可世间,再无苏愿,也再无人能治好我。
我的状况越来越坏,
他把我送到了天山,医师说那里离天最近,吸收日月精华,是最适合的地方。
我也很喜欢,因为这里终年有雪。
我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了阿姐。
我与她对视良久,像是隔镜对望,我和她同时伸出手,连动作都不差毫厘。
只不过她的眼里神采奕奕,灿烂如阳,
而我眸光涣散,阴冷如月。
她先开了口,
“我很嫉妒你。”
我笑了,笑得吐出一口血,这竟也是我想给她说的第一句话。
她羡慕我活得清醒,我却嫉妒她活得快乐。
李相和孙琳琅给她造了一个幻象,
“凡世间有,她皆可得。”
她在爱和欺骗里长大,长得生机勃勃。
她曾与小皇帝打赌,要顶峰相见,
“若有一日,他能为帝,就要娶她为后。”
她仿若从未见过这世间之黑。
在她面前,我阴暗得不可窥视。
她拉着我的手,毫无芥蒂的抱着我垂泪,
“妹妹,你一定会好起来。”
我是明珠前的一颗沙砾,越发自惭形秽。
我又浑浑噩噩了很多天,直到有一日,我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我知是我大限快到了。
那一日,我又见着了小皇帝。
他又瘦了,在诺大的龙袍里仿佛只剩一把骨头,
我十分担心,
“阿泰,你怎么又瘦了,
你根本就没有病,是孙琳琅给你日日下毒,
但苏愿不是早已清了你的毒吗,
你要好好活着,替我长命百岁。”
他却拿着空空的瓷瓶,红着眼摇头,像个没了糖的孩子,
“我要同你一起,长命百岁。”
我缓缓摇头,
“白雪配明珠,阿姐才最是衬你。
你们自当一起顶峰相见。”
他急急的摇头,
“原来是雪儿吃醋了,
我曾以为,我爱灿灿烈阳,
却原来,我想做灿灿烈阳,
我早已和明珠说清,我本想一直护着你。”
他慌张的解释,眼睛红红像只白兔,
“可我不知道,是你,一直护着我,
我早已中意于你,我只是想把明珠救出来,
我想,你不是她,抓错人,母后自不会为难于你。
那日,我带着从宫外买来的糖人和画纸,
我想着你一定会喜欢,我要好好向你赔罪,
我有许多事瞒着你,
我想我们可以互相坦诚,我们要尽释前嫌。
那日的日光很美,我以为那是好的开端,那是我们新的开始...”
我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我看着天山上的雪,和他的眼睛一样澄澈,
人生当只如初见,他还是那个我初见时的一抹冬雪,
我笑了,眸光渐渐涣散,
“人死灯灭,冬草枯黄,阿泰你要忘了我...“
我缓缓的阖上眼,我听到的世间最后一句,是他在我的耳边低声呢喃,
“雪儿,等我,
爱意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终】
网友㈠朵烟熏的埖点评:一斛明珠映雪霁描写的情感细腻感人,一口气看完意犹未尽,有情人未终成眷属,一大遗憾啊!
网友你数星星我数月亮点评:还是很喜欢作者春草生生大大的文笔,希望作者大大继续更文,写出更多更好的书。
我是从娘尸体里生剖出来的盲女。哥哥告诉我李相夫妇是我的弑母仇敌。十年磨刀,我准确的将匕首插入了李相的胸膛,他却扯开我的面纱,老泪纵横,“囡囡,我终于找到了你。”可我却不知,新皇羸弱,需女子冲喜,他在殿堂点名,要的就是这李相之女。
“师父,这是为何?”“弟子还想要陪伴在师父左右,弟子不舍得离开您啊。”陈长安不舍得说道。听闻此话,漂亮师父那绝美的面容也是有些动容。但这绝对不是感动,而是在强烈的压制住自己心中的厌烦。“一万年!”“整整一万年!”“你可知为师这一万年是怎么过的?”漂亮师父冷声问道。“当然知晓。”
3宋絮谢炎
很快,就到了颁奖的这一天,谢炎不顾劝阻,也跟着谢家人一起来到了现场。随着主持人的声音刚落下,身着宋絮的作品的模特便登上了T台。“接下来将要登场的是来自Z国的参赛选手宋絮的作品——海洋之歌。”
高三那年中秋,天气已经有些凉了。恰逢陆承深的大伯和二叔来探亲,连带着我们家,二十几口人聚在他家一起吃饭庆团圆。几杯酒下肚,气氛更加热烈。那天因为人多,男人坐一桌拼酒,女人们坐在一起聊天,都很开心。
普普通通的机关科员姜云山刚被亿万富豪前妻嫌弃离了婚,转身就娶了背景惊人,强势霸道的女领导。蹉跎五年的仕途之路就此骤然爆发生机,一路青云直上,扶摇万里。前妻说:“他的才华不应该浪费在仕途之上…”现任说:“仕途才是他真正应该纵横的疆场…”前妻与现任,权势与财富,交织纠缠着,成就了姜云山不一样的官场人生。
大兴寺拜佛的第六年,温心悦见到了29岁的自己。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自称是未来自己的灵魂。香火缥缈间,她特别郑重地告诫:“离周寒辰远一点。”时隔六年听到前男友的名字,温心悦只觉得陌生又遥远,还有一点荒谬。她与周寒辰六年没见过,没说过话,还要怎么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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